2012年9月13日 星期四

關乎建築與人、住居之間,最抒情的有機書寫--《自身的建築行動》


「有機建築」是什麼?該從什麼樣的點來認識呢?

在這個世紀,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有機」上:有機建築,綠色生活,然而實際上,真正的「有機」地搭蓋建築,所思考的根本其實是這樣的問題:

  供人們居處的「建築」,
  它究竟和人(創造它的人、居處其中的人)站在什麼樣的相互關係上呢?
  而在回答這問題之前,我們必須先問一個更普遍的問題:
  人和自然萬物,又是處在什麼樣的相互關係上?



建築與人的關係是什麼?透過「居住」與「生活」,透過觀看建築、生活於構造的空間之中,實際上回到行走、感受、觀察等面向上,讓在建築與空間的「生活」成為一種「人自身的行動」,並且從這些行動──可能是走在樓梯上感覺到那高度差之間的移動;可能是從窗子透進的一束光,在窗櫺與屋柱之間游移;在屋牆的遮蔽之間安棲,但又開了一扇門擾動那安棲,穿越那遮蔽……才能找到回答這些問題的途徑。

於是從建築的有機之中──那種有機,來自於機能的建立與人的跨越──真正進入了一種生活與思考的有機之中,進入有機所指向的永續核心之中,同時也回到人自身不滅的價值之中。

透過人、住居與建築之間的細膩書寫、反思、提問、回答,汪文琦打破知識領域的疆界,廣引以東西方哲學、文學,從詩、從電影、藝術思潮等作為思考素材,往復理解、論述從人與物之間的認識,重新理解建築、理解空間與自己,也從這樣的地方開始理解籠罩著建築的現代主義陰影;從而耙梳出一條無論是作為建造者、作為住居者,都能夠進而反思、與建築對話的路徑。


  -寫夏隆的音樂廳:
  我們於是明白自己並非只是上樓,或者下樓,
  梯子也並非為了實現這些功能上的目的而立在那裡,
  它們是在於自身之中,一如其他的建築構件,
  超脫了既定的目的,卻自身行動,彼此組構、呼應、甚或干預,
  「建造」也正是因此而得以實現了。
  這裡、那裡,並非為了人的欲求而存在,所以人也是自由的,
  可以行動、可以停止;
  沒有了固常的目的,建築的意義要在行止間不斷遞換、繁衍。

  -寫李承寬
  「他已經成為河流」——這是考慮了很久之後,在腦中浮現的唯一字眼。
  展開於心中的影像,
  是人們曾經有過的、或即將有的精神創造,
  湮漫浩蕩,久遠以來雖有不同稱呼,它的內在基礎實際上又一氣相連。
  ……「他已經成為河流」,
  此外,我並且無法喚出這河的確切名字。

  -寫「SANAA」(妹島和世+西澤立衛)
  SANAA的建築創作跨過了庫哈斯,而更相近於約翰遜:
        同樣也投給了「西方價值」完全肯定的一票,
  這難道不會令西方世界既莫名興奮又不免尷尬困惑嗎?
  「遠東」,這位對於整個歐洲文化所影響下的廣大區域仍是如此陌生的「他者」,
  如今以莫大的熱情及更甚於自己的方式,
  來肯定自己尚且有所懷疑的生活價值與生存理念。

  -寫「建造幸福生活的房子」
  設計工作正像「幸福生活」的追求過程那樣,
  在於不斷進行主動的探索、認知,以至最終抉擇、辨明自身的生活處境
  ──是的,設計工作的最終結果即是這「自身處境」的確認,
  一種經由選擇的「幸福生活的開發」。

———●【書籍資料】




書名│自身的建築行動
作者│汪文琦
出版│田園城市文化事業
規格│15 x 21 cm│單色│平裝│352頁
出版日期│2012.09.14
ISBN│9789866204548
定價│360 N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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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汪文琦  
一個平實公務人員家庭的第六個孩子,出生於台北,成長於宜蘭與南投。
就讀台中一中時受到楊德英老師的哲學啟蒙,東海大學建築學系畢業後,明白建築與哲學都將是自己一生的志業。但是不急。先去賣人(唱片公司企劃與文案),再去賣房子(建設公司設計與銷售)。喧囂繁華之中愈加確信,人們自古以來持續不斷的創造活動,都是為了進行宇宙與人生問題的深入探索,並且此後還會永遠地持續下去……。然後去了德國柏林,一待十二年,讓國際都會的豐盛人文與森林湖畔的寧靜自然,共同錘鍊自己思維的密度。
至今仍然堅持:建築,在實用性之中更有其不可忽視的宇宙、人生面向。文章散見於兩岸建築與人文刊物;出版有德文專著《Chen-kuan Lee und der Chinesische Werkbund: mit Hugo Haring und Hans Scharoun》(柏林,2010);設計作品有《南埔林宅》(南投,1996),《東海大學教師暨教職員退休宿舍》(競圖階段,台中,2006),《安平吳宅》(台南,2010)……等等。2008至2010年任教於東海大學建築學系,2010年起任教於國立台南藝術大學建築藝術研究所。

———●【目錄】
未完成的「現代」
建築的自身行動
建築裡的非實質特性
歷史裁切術:以相關於密斯的建築論述為例
建造幸福生活的的房子
當代起死回生術
在技術性思考下的建築現況
歷史的機會:從「世界博覽會」與德國近代建築發展談起
從2000年漢諾威世界博覽會「瑞士國家館」論瑞士「極簡主義」建築
「西方價值」與SANAA(妹島和世+西澤立衛)的建築實踐
失蹤的語意:2010年「豪宅」概念紀實
災後重建中的非災後建設:正視台灣的「幼年化」現象
記一位柏林畫家的住所
李承寬的宇宙飛行器
李承寬建築藝術初探
「新來的人」:李承寬追憶夏隆
事件中的精神力量:「有機建造」三則
「聾、盲、爽、發狂」,有誰不是法西斯:從建築師夏隆的中國研究談起
歷史的寬度:從德國的兩場展覽談起
建造倫理生活的住家——記「南埔林宅」
無私——李承寬的建築關鍵字
河——側寫李承寬
生活世界與生活設計
如何可能以建築進行生活價值的討論
對於「超越主觀主義」建築的初步觀察
「以文會友,以友輔仁」與建築學之要義
儀式、形式與城市:從殯葬設施看「宜蘭經驗」中所隱含的建築學課題
生活世界:2009年東海大學建築學系洪文雄紀念競圖
設計的本體與方法(一):專注
設計的本體與方法(二):自由
引用書目
西人譯名對照表
圖片來源

———●【序文】
自身的建築行動
  不斷書寫是為了修改錯誤。就我而言,從「建築的自身行動」改正為「自身的建築行動」,這觀念的變化花去了十餘年的時間,其痕跡就是眼前這本小書。
  「建築的自身行動」其實也就是我第一篇主要文稿的標題,完成於1993年。當時由於受到李承寬先生一席話的啟發,發現了自己先前對於現代主義、現代主義運動以及現代建築的了解非常有問題,所以試圖站在「認識論」的層面重新去理解它們。從顧愷之到康德、從「法相」到「新詩」……,仔細追索下,現代主義在我面前展開了一幅和過去完全不一樣的風景,直令我眼界大開;儘管如此,不知不覺中我仍然掉入時代的陷阱,在最根源處沒能區分出「心」之「固有性」與「後起性」的差別,因此也就產生最嚴重的誤解,例如:將胡賽爾與柏格森混為一談,或是沒能清楚分辨出現代主義(從1910年代義大利「未來主義」到1970年代瑞士「極簡主義」一脈相承)所要排除的「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由柏格森往前推,黑格爾、馬克思、達爾文、尼采、佛洛伊德……;往後推,海德格爾、沙特、拉康、德希達、傅科、德勒茲……;代表著一支浩浩蕩蕩思想家的隊伍,他們共同的特徵即是,在最根源處不僅沒能區分「心」之「固有性」與「後起性」的差別,甚至將「後起」誤認為是「固有」,這一根本失誤使他們的學說在許多關鍵處產生莫大的偏差。例如,海德格爾提出的「憂」、「懼」,事實上並非心之本有、而為後起,其「有勢用而無恆德,有偏勝而非圓滿」(熊十力,2009:130),因此無法如海德格爾所言,能對「存有」產生最終的觸發或決定作用。這對照於儒家「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或者佛家「大雄無畏心」的說法,最能凸顯其不充分以及失誤之所在。
  固有者為「主」、後起者為「客」,二者弄混了,或者甚至反客為主,成了俗話所謂「六神無主」的狀況,生活又怎麼能不跌跌撞撞、一團混亂呢?對於西方思想界長時期的蒙昧不明,和柏格森同時代的胡賽爾,將它們以「心理主義(Psychologismus)」、「自然主義(Naturalismus)」、「歷史主義(Historizismus/Historismus)」……等不同名稱作了抽絲剝繭式的分析與呵斥,震聾發聵之論至今益發引人省思;只不過,二次世界大戰造成西方歷史嚴重的裂痕,使其中斷現代主義所開啟的自我反思契機,以至於現今仍然身陷當年胡賽爾所擔憂的思想泥沼之中,並且看起來一時之間還難有脫身機會。另一方面,幾乎與胡賽爾同時,哲學家熊十力一方面也注意到了西方思想界的根本謬誤所在,一方面他在中、印諸哲學傳統的基礎上建立極為清晰的思想架構,將「心」之「固有性」與「後起性」差別作了深入而現代的明白闡述;在今日世界價值觀念丕變的時代看起來,這份思想遺產愈發閃耀出其獨特的光芒。
  而我當年所犯下的其實也就是時代中普遍存在的一個錯誤,即是,沒能認識到現代主義所要排除的「我」,是那所謂後起的我、是一種為種種私我、小我所纏縛羈絆的我,而並非就是那唯一的我、更不是那固有的我、那起著清明主動決斷作用的我。由於誤認了一往無復地將「我」排除盡淨,才能獲得事物最終的本質,所以喊出「建築的自身行動」這麼一句摩登、漂亮的標語;但是沒有了「我」,空有建築自身又如何行動呢?對於這種當代流行的「認識論偏見」,透過王陽明「我」與「花」同寂同顯之說,最能指明其盲點所在:
  先生遊南鎮,一友指巖中花樹問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傳習錄》275條)
  因此,是那固有的、而非後起的「我」,與「物」相接應,而得以辨識出事物最終的本質呀!這是一種「我」與「世界」旋轉著的關係,是一種需要「我」積極參與的世界底構成。有了這層認識之後,「建築的自身行動」也就改正為「自身的建築行動」,將事實上「我」與「建築」雙向關係中的「自我參與」積極地表達出來。
  這裡所收錄的文稿,刻劃出上述這個緩慢、翻動的思考歷程,它們區分為四組相連貫的篇章:
  儘管早早有人宣告「現代主義」已經死亡,但是這只是更加突顯出了我們受到它的「負面影響」其實是多麼地鉅大啊!然而,與其繼續生活在它的陰影底下,不如徹底弄清楚它是怎麼一回事。弔詭的是,當我們越是深入了解它時,它就越不是我們所原先認為的那個樣子。我們難道是為它畫了一個鬼影、然後與這影子纏鬥?因此,對於「現代」的追索看來還得不斷地進行下去。這是第一篇:未完成的「現代」。
  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整個世界的重心由歐洲移轉至美國;這不僅包括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也包含了文化、思想此些範疇。這個歷史變化加深了對於「現代」的誤解,而當代社會,說到底其實也就是「美國化」了的社會。墨西哥詩人帕斯認為,這樣的社會其實有兩個主要特徵:其一,它使人們由「獨一無二的個體」變成一群「大同小異的群眾」;其二,它使人們一致、而非平等,使人們爭鬥、而非親愛。(Paz, 2000: 68)我們大家無可逃脫地都必然生活於當代,如非存心裝聾作啞,捫心而問應該也都非常清楚當代的真實狀況。但是,無論如何當代仍是、而且必然是我們唯一可能的出發點,需要我們對其進行充分地了解。這是第二篇:當代起死回生術。
  1930年由上海前往柏林求學的李承寬,親歷了當時風起雲湧的現代主義風潮。二戰期間他與德國建築界現代主義健將夏隆及黑林深入研究中國古代建築及都市,三人思想為之丕變;終於以一種融貫東、西方的思想精神,大舉修正了現代主義的許多觀念與見解;然而這又正是符合了現代主義的自我批判精神。如果說,「現代」被誤解了,而「當代」已面目模糊,那麼難道我們就註定繼續漂流嗎?李承寬身上這種橫跨多重時空的特殊經歷,也許恰好能為我們提供某種「回到原點」以及「自我錨定」的啟發。這是第三篇:李承寬的宇宙飛行器。
  借鏡李承寬的建築實踐經驗,我們終於有勇氣在日常生活中追索本體論、宇宙論、人生論、認識論……等等形上問題,將設計當作是探求與建構生活意義的過程。我們會忘掉那個所謂全球化、實則一致商業化的世界,而逐漸回到自己原初的生活;「設計」於是也脫離了形式,我們設計的是生活本身。這是第四篇:生活世界與生活設計。
  收錄的文章多數曾經於刊物上發表過,在此統一了各篇體例,修改當初打字、排版等錯誤,調整了部份語意不夠明確的字句、增加了一些小標題,並且重新安排附圖、配以說明,希望藉此呈現其內在的連貫性。
  長年來眾多師友的激勵、家人的體諒,是背後最有力的支持;清楚意識到和歷史上無數哲人共同在一條探索真理的道路上前行,他們的身影賦予我以莫大的勇氣;老實說,這裡的每個字都是憑藉這股勇氣才能夠一一敲下……。
2012年仲夏於台南烏山頭

———●【take a look!】


























2 則留言:

  1. 您好,我想要買漢寶德先生著的「展示規劃:理論與實務」書,請問貴公司還有這本書可以賣我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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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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